我爹和我娘,都是用良心来过日子的。当我爹听说我让一个女孩哭泣时,他脱下鞋就要揍我。他摇摇晃晃走过来,我看着他笑,他在空中抡了一下鞋底子,还没落到我身上就转身离开了。贝斯手说,你爹就应该狠狠揍你,可为什么他居然不揍你?我对着贝斯手笑,贝斯手对着我挥了挥拳头,可也只是停留空中,然后一扭身离开了我家。他大概后悔向我爹告这个状。
没有人能管得了我,就连我自己都管不了我自己。我娘最见不得我疯狂的样子,她说,那十几年来,我和你爸每次下班回来,都会看到你做的一桌好饭菜,看到你收拾干干净净的房间,听到你甜甜的问候,听到你细声细语地跟妈说话。可这十几年,我和你爸等着你下班回来,我们做了好饭菜,我们想要和你聊天,可你不回来。
我娘简直就是个诗人。我不是不回来,只是回来后,我对他们无话可说。我能说的话,无人能懂。别人能懂的话,我一句不想说。我是个怪胎,所以注定一生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