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信使正抬头望着上房紧闭的房门,掌柜小声说:“我看过了,就是个寻常书生,手上只有笔茧,掌心嫩得很,都已被马缰磨出了血泡。”
信使皱眉奇道:“先是镖师,又来了书生,真是巧合么?”
掌柜笑笑:“反正他不是说只住一晚上么,明日看他们走不走,就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了。”
信使瞥他一眼,冷冷嘲弄道:“你倒是心宽!”
掌柜也不是个好脾气的,立刻嗤笑起来,反唇相讥:“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升不上去,我看你这眼神,也就只配在老夫这当厨子了!”不等对方再开口,就嗤道:“你没瞧见刚刚那戴幂篱的女人?那身型步态,还有那股故作清高却又矫揉造作的劲儿,哼,秦淮河边走一趟,包你见不到一百也能找出来八十个!”
信使原本的话被憋了回去,疑道:“你确信那小娘子是个……”
掌柜不知想起了什么,舔了舔嘴唇,露出了个猥琐的笑容:“好人家谁会那么调教自己的女儿,也不怕被戳折了脊梁骨!”
信使这才放了心。
若真是朝廷派来的人,总不会办正事还带着个妓子,那应当只是个被青楼女子迷昏了神智的冤大头罢了。
却不知他们口中的冤大头已展开了一幅简陋的舆图,正在其上标注。
梁桢接过花罗手中的笔,随手将包裹中的药膏递过去:“我来吧,你的手先涂药。”
说完,又忍不住咋舌:“你也真下得了狠手,那么厚的刀茧,居然就生生磨下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