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电视里就播放了这则新闻。陈富兴盯着电视笑。姜蔓芬一看电视就明白陈富兴为何发笑。她跟着笑了,因为她好久没有看见陈富兴笑了。
五
院子里的那棵荔枝树愈发浓绿,陈富兴在树荫下驻足观看,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他伸出手把漏下的光点接住,手心一暖。荔枝树的花期已过,长出一串串小小的圆圆的荔枝。去年收成不是很好,今年必定丰收,这是果木的生长规律。荔枝吃多了上火,他打算等荔枝熟了,摘下来分给左邻右舍。
陈富兴背着双手,抬头望着那些小小的荔枝,一颗颗的荔枝仿佛正冲着他笑。
恍惚间觉得有人从身后向他走来,没有脚步声,像个幽灵。
“叔,看啥呢?”
不知什么时候,肥龙已站在了他的身后。他回过头一看,肥龙也学着他的样儿,把双手背在后面,昂首挺胸地看着荔枝树。
自打养猪场被清掉后,陈富兴听说派出所把肥龙“请”过去了,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肥龙的消息。姜蔓芬担忧地说,越是平静越是危险,这几天注意点,可不要出门挨了黑打。陈富兴嘴上说不在乎,其实也怕这小子犯浑。陈富兴做好了挨黑打的准备,但是肥龙就是不露面,陈富兴越着急,肥龙越是没有消息,肥龙去了哪儿呢?有人说当天派出所就把肥龙放了,肥龙坐着一辆黑色的大奔走了。如果肥龙真的要报复他,他也没有办法,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会是肥龙的对手,他把要面临的结局在心里进行了“沙盘推演”,自己倒无所谓,他担心的是肥龙会不会拿家人出气。陈富兴提心吊胆地挨了一个星期,一个月,半年,便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。现在肥龙上门了,那就不是挨黑打的事了,这不明摆着嘛,人家是明火执仗上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