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剑嘛,凤九觉得这个简单,她从小就是玩着陶铸剑长大的。但当萌少拂袖将决赛地呈在半空中指给她看时,望着光秃秃的山坳中呈阵列排开的尖锐雪桩,她蒙了。待听说届时参赛的二人皆是立在冰桩子上持剑比试,谁先掉下去谁就算输时,她更蒙了。他们青丘没有这样的玩法。她一大早赶去宗学,原本正是揣着求教萌少之意,托他教一教冰桩子上持剑砍人的绝招。料不到被结界挡了回来,东华像是吃错了药,竟要亲自教她。
凤九在被大运砸中头的惊喜中晕乎了一阵,回神时正掰着豆角在厨房中帮东华预备早膳,掰着掰着灵台上的清明寸寸回归,她心中突然一沉:帝君将她禁在此处,果真是如他所说要教她如何在竞技中取胜吗?他是这样好心的人吗?或许真是他吃错药,不过帝君他,就算吃错了药,也不会这样好心吧?
凤九心事重重地伺候帝君用过早膳,自己也吃了几口,究竟吃的什么她没有太注意,收拾杯盘中隐约听见东华提起这十日禁闭的安排,头三日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练习如何自如走路之类。她觉得,东华果然是在耍她,但连日的血泪中她逐渐明白,即使晓得帝君耍自己也不能同他硬碰硬,需先看看他的路数,将脚底的油水抹得足些,随时寻找合适的时机悄悄地开溜方乃上策。
辰时末刻,凤九磨磨蹭蹭地挨到同东华约定的后院,方入月亮门,眼睛蓦地瞪大。院中原本的敞阔之地列满了萌少曾在半空中浮映给她看过的雪桩子,桩有两人高,横排竖列阡陌纵横,同记忆里决赛地中冰桩的阵列竟没有什么区别。院中除那一处外,常日里积雪覆盖之地新芽吐绿,一派春和景象,几棵枯老杏树繁花坠枝似烟霞,结界的上空洒下零碎日光,树下一张长椅,帝君正枕在长椅上小憩。凤九觉得,帝君为了在冰天雪地中悠闲地晒个太阳,真舍得下血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