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静忍俊不禁,在人少而并不喧闹的餐厅里大笑:“你呀……怎么会是个女孩子呢?整天像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!再说老毛同志是这个意思吗?我看你倒是应了那句话,那句……怎么说来着?人事部,不是人——从来不干‘人事儿’!”
春节及至节后,方浩儒一直都在香港,中间曾回北京两次,但都没有见过陈溪。不过无论在哪里,他每隔两三天就会在晚上打个电话给她,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,说些逗她开心而又不失分寸的话。但每次通话结束后,他自己却变得十分烦躁——很渴望见到她,可是真的见了面,又该说些什么?像朋友一样促膝闲聊,他不情愿;若要如情侣一般温存似胶,他现在又没法给她任何承诺……
自从一月底方浩儒发了邮件将婚事的想法告诉母亲以后,母亲方于凤卿对此一直不置可否,至今未给予正面的答复,甚至连提都不提,好像从未收到过邮件。然而他心里明白,这或许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。
如果说方浩儒萌生了娶陈溪的想法后,便始终坚定从未动摇过,那不是真的。母亲迄今仍持的沉默态度,无形中也是在拷问着他的信心。抛开两个人的门第差距不谈,对于一个自己并不算透彻了解的女孩,他现有的爱慕之情是否已足够到可以谈婚论嫁的程度?或者说这样的“突发其想”是否过于鲁莽而不计后果?是不是他这个年龄、这个身份的男人能被允许犯的错误?……方浩儒自己的脑子里也时常会弯出这样、那样一连串的问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