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虫遮挡了上空的月光,扫荡他们头顶的岩石。碎石和细沙瀑布般泻进他们狭窄的藏身之所。
保罗把母亲往里挤了挤。
肉桂香!
这股味道如潮水般从他脸上涌过。
沙虫与香料到底有什么关系?他暗自问道。他想起列特-凯恩斯曾不经意间说漏了嘴——沙虫和香料之间存在某种关联。
“噗隆隆!”
好像右边极远处响起一声焦雷。
又是一声:“噗隆隆!”
沙虫退回沙地,在那儿躺了一会儿,亮晶晶的牙齿反射着月光。
“咚!咚!咚!咚!”
另一根沙槌!保罗想。
声音还是从右边传来的。
一阵颤抖掠过沙虫全身,它更远地退进沙地,只有身体的半个截面还露在地面上,形状像半口大钟,又像蜿蜒于沙丘之上的一条隧道。
沙咔嚓咔嚓响个不停。
那怪物继续往下沉,后退着,翻滚着,变成一个隆起的小丘。然后,它穿过大沙丘之间的鞍部,歪歪扭扭地爬走了。
保罗走出岩缝,看着那道沙浪滚过荒漠,向新的沙槌方向窜去。
杰西卡跟着走了出来,凝神细听: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,沙槌声停止了。
保罗摸到蒸馏服上的管子,啜了一口回收水。
杰西卡想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动作上,但由于疲劳和余悸,她脑子里一片空白。“它真的走了?”她小声问道。
“有人在召唤它。”保罗说,“弗雷曼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