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对面的女商贩醒了,微笑着用双手抚摸着前额。那位商人说话压低了嗓门。女商贩挪了挪身子,像要继续睡觉,她半躺在自己小小的行李卷上,叹了口气。她的裙子在右臀部上绷得紧紧的。
她后面坐着个男人,头戴一顶旅行帽,正在看一张大开本的报纸。坐在他对面的姑娘,可能是他的亲戚,请他把车窗打开,因为车厢里太闷热了,她说话时,把脑袋向右肩歪着。他头也不抬地对她说,他马上就开窗,不过得让他先把报上的一段文章看完,他指给她看他正在看的那一段。
那个女商贩不再睡觉了,她坐直了身子望着窗外,然后久久地注视着挂在车厢顶上的煤气灯黄色的火苗。拉贝闭了一会儿眼睛。
当他睁开眼,正巧看见那女商贩在咬一块涂满棕色果酱的点心,身旁的小行李卷敞开着。那位商人沉默不语地抽着香烟,不时地抖掉烟头上的灰。另一位旅客用刀尖在怀表的齿轮上刮来刮去,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刺耳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