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,因为他看自己看得很清楚,阴暗多疑,冷血残暴,这的确就是他。
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,旁人如此评价就更是再正常不过。
当然,虽然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,可他依旧会在听到这样的议论之后,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把说这种话的人挖出来,再扔下地狱。
不是出于被冒犯的愤怒,只是要在形式上,维持他作为首辅的威严。
也或许不仅仅是威严,他实际上很享受人们望向他时,努力维持镇定却又根本无法摆脱恐惧的眼神。
这意味着,他不会是他们的同伴,他抽离于人群之外,同时高于人群。
他迫切地渴求一种扭曲的,病态的安全感。
他早已被剥夺信任与亲近的功能,不信任任何人类。
却又因务必要往上走,而不得不游走在人群之中,看那群他时时刻刻都在怀疑的人类,在他面前表演喜怒哀乐,驯服与被驯服。
如果不能用正常的信任来解决,那么……极端的掌控也是好的。只要是握在自己的手里,就不会动摇,要么对他顺从,要么被他整死。
生杀予夺的权力,令人畏惧的阴谋,无孔不入的听探……他从这些东西中汲取安全。
他早就被黑暗缠上了,时日一长,和一丝一点的晦暗纠缠得再也分割不开,整个人的阴鸷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,不长不能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