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往事,不住感慨:“那女人像无处施展的野藤,野心极大!给她一个缝隙,她就会破壁而出,肆无忌惮地蔓延——不是为了实现什么宏图伟业,只是为了证明她有能力做到。如今这位皇后,不过是她的傀儡罢了。”
邕王端坐细听,末了,肃容沉吟道:“如此说来,这人在素氏当中也是个奇人。”
“殿下如想韬光养晦,最好不要与此人有瓜葛。”崔落霞徐徐地说,“谁能控制野藤的长势呢?”
世子认真地听了她的话,点了点头,却见父亲的神色不似平常。父子二人各自回房就寝之前,世子忍不住仰头问父亲:“素氏的女人当真那么狠毒吗?母妃可不是这样。父王的母亲也不是吧?”
亲手持灯徐行的邕王顿住脚步,僵硬的身影一动不动,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抓住肩膀。他转身蹲在儿子身边,脸色在月光下显得那么苍白,似乎想起可怕的事。
“你的母妃和我母亲成襄太妃,的确与‘心狠手辣’毫不沾边,她们连保护年幼的孩子也很难做到。”他的声音温软,像在叙述无关痛痒的点滴回忆,“很多年前,秀王死的那一天,我亲眼看见长枪刺穿他的胸膛……我想,也许是梦,像我过去的梦境一样,深受父皇宠爱的深凛哥哥死了。但是这里很疼。”